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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萌还在琢磨江昀将肖情玉拉出去到底说什么，连课都不见上，就听门口有人喊她。
一看来人，宁萌半迟疑起身。
“赵梵，你找我……有事吗？”宁萌拘谨走到他对面，只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。
虽说两人认识这么久，可单独在一块儿说话还是第一次。
“去吃饭吗？”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这提议太突兀了。
“我有话和你说。”赵梵看了眼腕表，道：“正好到饭点了，我请你吃饭，边吃边说。”
“可……”宁萌迟疑了两秒，想拒了他，可又不大好意思。
赵梵立刻答：“是真的有事要说，很重要的事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那种。”
“班上有同学傍晚也要找我，你待会儿能稍微讲快一点吗？”宁萌小心翼翼的请求他，抿着小嘴为难的模样让赵梵心为之一动。
“行！”赵梵一口应下。
出了校门右拐，有一条不算宽敞的小巷子，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小饭馆。
饭店老板有专门为做这生意而搬到这儿来的，也有一直住这儿闲着无聊开始做饭馆生意的。
赵梵熟门熟路带着宁萌进了家饭馆。
一进门就有人招呼他，“老位置吗？”
赵梵俯下身问她的意见：“我习惯坐窗边，你要坐哪儿？”
“都可以。”宁萌点头。
落座。
赵梵将菜单递到宁萌面前，“这儿的豆角茄子好吃，红烧排骨也不错，你想吃点什么？”
宁萌正拿纸擦鼻子，一听这话忙将纸团揉进手里道：“我这两天感冒了，喝点粥就好，你点你喜欢吃的。”
怕把感冒传染给他，连同桌吃饭都是个禁忌。
“没事，我身体好，不怕你传染。”赵梵自信道，嘴角的笑张扬。
“还是不要了，我的感冒挺严重了。”
话才落，宁萌应势就打了个喷嚏，鼻涕不受控制从鼻子内流出来，她下意识用手捂住，慌乱在兜里掏纸。
视线内，他递了张纸过来。
“先擦擦。”
宁萌怯生生接过那纸，整理好后脸红了一大片，红霞遍布耳朵根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宁萌低着头道歉。
“没事，感冒都这样，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。”
“那我点几个清淡的小菜，再给你点个皮蛋瘦肉粥？”
“你吃你喜欢的就好……”宁萌忙道。
“我就喜欢吃这些的。”赵梵在单子写了几笔递给服务员，拿起水壶给宁萌倒了杯水。
“喝点柠檬水。”
“……”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讲了个冷笑话，宁萌纠结着该不该笑。
柠檬水，宁萌，水。
吸了吸鼻子，宁萌问他：“你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提到关键，赵梵羞赧一笑，不禁用手搔了搔后脑勺，道：“其实也没啥大事，就想请你出来吃顿饭。”
无事献殷勤……
宁萌忙摒弃了那话，怔怔问道：“是肖情玉让你来找我的吗？”
“诶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宁萌抿唇，那她大概知道他这一趟的目的了。
肖情玉找的恋爱对象，是他。
“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，你知道我性格就是这样，谈恋爱估计也没什么用……而且，谈恋爱这种大事，你还是去找你喜欢的女孩子比较好。”
她觉得该慎重其事。
恋爱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，怎么能因为一时热心想帮她就要在一起。
恋爱后，亲密的动作也会有。
牵手，拥抱，接吻，难道他赵梵要因为好心一一演练吗？
“宁萌，我们初中三年，高中两年，我做得这么明显了，你还不知道吗？”
宁萌正喝柠檬水润喉，一听他这话瞬间呛着了，剧烈咳嗽起来。
咳得满面通红还未止，赵梵心下一急坐到宁萌这边来，手迟疑了几秒，终究放在了她背上轻拍着。
江昀和肖情玉一路找过来便看到这场景。
宁萌面颊含粉，垂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，赵梵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背，神情关切，眼底隐隐含着深情。
“你还说不会占便宜？”江昀质问她。
手都摸到背上了还不叫占便宜？
就宁萌那性子，被摸了手也不会主动说，如今江昀越发觉得是她不敢拒绝。
肖情玉被训得一愣，定睛看了几秒才道：“哎呀，小柠檬在咳嗽呢，人家只是帮她拍背啦。”
看清楚两人在做些什么，江昀皱眉：“咳嗽了拍背有用？还有没有一点常识了，那顶多能起个安慰作用，喉咙里得有东西才有用！”
“小昀儿你冲我吼什么。”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江昀语塞，眼睛往四处瞥着不说话。
“进去吗？”
“再看看。”
再抬头时，赵梵已坐回他原来的位置，宁萌清了清嗓子道：“谢谢。”
“怪我，不该给你倒柠檬水的，喝点温开水怎么样？”
“没事。”宁萌端着柠檬水小口抿了起来。
她哪是被水呛着了，她那是被他的话给呛着了！
‘喜欢’二字脱口就能出，宁萌却不敢继续往下想。
总觉得这发展很诡异。
牵扯到感情，这事她觉得更麻烦，自己的暗恋已经是一团糟，再把别人扯进来，她一个头能有两个大。
再说了，如果赵梵真的喜欢她，这事她就不可能答应。
为了某种目的而在一起，怎么想怎么别扭。
兴许，赵梵为了说服她在演戏？
宁萌心存幻想。
“宁萌，我喜欢你，从初中就喜欢你了。”
心说不出缘由的胡乱跳着，宁萌头皮阵阵发麻，抗拒：“赵梵，你没必要这样做的，我不打算用谈恋爱来改变性格了，我向你道歉，真的对不起。”
“道什么歉。”赵梵轻松一笑，探长了手摸了摸她的头，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宁萌能清楚感觉到她头顶的发丝被他搔乱，与江昀摸她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。
她只有紧张，没有窃喜。
“就……就你没必要喜欢我啊，不是，就因为肖情玉那些话就来喜欢……”宁萌急的语无伦次，挫败的垂下头。
最气这时候的自己，明明想好了该怎么说，却连句话都讲不明白。
“你觉得我在演戏？”
……希望他在演戏。
宁萌将头埋得更低，兀自懊恼着她是不是蒙混不过去了。要硬着头皮上的话，她又该怎么和他说清楚，要拒绝他呀。
“不，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演戏。肖情玉找上我的时候，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？我那天晚上都没睡着，一直想着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。”
明显感觉到他话里的激动和欣喜，宁萌抬头就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，笑容灿烂挂在脸上。
因为她吗？
宁萌心中腾起某种异样的感觉。
他因为她这么激动？
“宁萌，说真的，你先别这么看着我，太可爱了。”赵梵语塞，脸涨得通红，盯着宁萌说不出话。
宁萌一愣，又垂下头去。
倏地，赵梵又坐到她身边来，手不由自主地揉上她的头，“就给我个机会好吗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，很喜欢很喜欢你。”
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话。
很喜欢很喜欢之类的话。
被需要的感觉涨满了她的心口。
宁萌大脑一片空白，抬头就见江昀和肖情玉两人站在一旁，吓住：“你们……来了？”
“小柠檬，感觉怎么样啊？”肖情玉自发在她对面落座，江昀跟着坐过去，与赵梵面对面。
宁萌懵着摇了摇头，没说话。
菜上来，赵梵招呼两人，“你们吃饭了吗？再点几个菜一起吃怎么样？”
“要留这儿吃饭？”江昀转头问肖情玉，眼睛却瞥向宁萌。
“不吃了吧……”肖情玉拉了拉江昀的衣摆，心想两人不做电灯泡比较好。
“行，走吧。”江昀起身，又瞥了眼宁萌，“你走不走？”
她酷酷的模样宁萌还没见过，下意识就跟着她的思路走，“走。”
“那这菜……”肖情玉迟疑。
“打包吧，我和你们一起走。”
肖情玉和江昀走在前，还能听见后头两人的细微说话声。
“这个粥你拿着，很好吃的。”
“这个榨菜肉丝配粥也好吃，还有这个酸萝卜也不错。”
“等等，我去给你买点姜糖，你拿热水泡着喝怎么样？这个治鼻塞很有用。”
宁萌难得拒绝了他一路，可架不住赵梵太过热情，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跟着江昀两人进了教室。
“你们吃饭了吗？”宁萌将东西放在桌上问她们。
“我们待会儿去吃。”肖情玉乐兮兮凑上前，“小柠檬，你觉得赵梵那人怎么样？”
没等回答，江昀拍了拍她的脑袋，示意她跟她出去。
宁萌跟在她后头，以为她有话要说，谁知江昀问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。
“你觉得赵梵那人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做男朋友也挺好？”
“……我没想过。”
“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宁萌微咬唇，见江昀神色如常，纠结着该不该说。
要不要趁这机会试探下江昀对她的心思……可她又怕试探的结果会让自己失望。
“他说他喜欢我，很喜欢很喜欢我。”宁萌一字一顿道，补充：“从小到大都没人和我这么说过，感觉有点奇怪，心也跳得很快，我这是……喜欢上他了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江昀否认，“要我也说很喜欢很喜欢你，你就会觉得喜欢我吗？”
宁萌懵懂看她，刻意压制住汹涌的眼神，却压制不住狂乱的心。
她百分百会说喜欢的。
“那就是他们骗女孩子的手段，你可别那么容易上当受骗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宁萌点头。
见她乖巧，江昀道：“我们觉得谈恋爱对你没什么用，以后就不谈恋爱了。”
“好。”
她这温顺的模样像只小绵羊，江昀用手帮着梳理了下她的头发，嘟囔道：“别总让别人摸头，你看他都把你的头发给摸乱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宁萌忙伸手要去整理，被江昀拦住，“我给你梳理好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宁萌冲她甜甜一笑。
“嗯。”江昀轻应了声，转身进了教室。
****
去食堂吃饭的路上。
肖情玉凑到江昀耳边小声问道：“刚才我都从窗户边看到了，你摸小柠檬的头。”
“那又怎么？”江昀不解。
“我总觉得你特在意她，从一开始就是这样。”
江昀不置可否，肖情玉猛抓住她手臂问：“所以，是我想的那样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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