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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湛走到林文淑面前，静静地问：“好得差不多了！”
但是他心里是知道的，她的病好不了，手术只是压制住一段时间。
林文淑活不过三年的，水晶说得对，过去的一切，他无法记得，但对于这个女人，他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。
林文淑听了他那一句话，就已经抖着唇，她伸出手，在脸上抹了一把，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眶。
“还好，还好！”她说完这句，就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陆湛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洋娃娃上，神情有些复杂。
林文淑像是才看到一样，连忙将东西递给他：“这是给安安的！”
陆湛没有伸手去接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家里，安安有许多！”
他直接地拒绝让林文淑有些难堪，她垂下脸，有些卑微地说：“湛儿，我知道你恨我，但是可不可以让我有机会弥补！”
陆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，他觉得很烦躁，这是二十来年他首次和她说这么多话，而且他也有意在今天和她说清楚！
对于以前的事情，他即使能忘，但是水晶父亲的事情，他无法原谅。
那是一条人命，就在她的放纵下无辜地死了。
她难道就不会反省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吗？
“你知不知道，你出现一次，我就难以面对水晶！”他吸了一口烟，幽幽地说着：“你要让我永远活在你制造的阴影里吗？”
林文淑抖着唇，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她看着陆湛。
在他的眼里，太多的漠然。
她蓦地明白了，她方才在他眼里见到的温情，只属于席水晶还有安安，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。
而她，这个曾经那么伤害过他的人，是不会再得到了。
是啊，她怎么还那么贪心呢！他这么对她，送她去治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
林文淑抖着手，想摸一摸他的脸，但是手举高到一半又蓦地放下了。
她想起正事，“湛儿，你要小心司徒青青，她没有疯！”
陆湛盯着她的眼睛看，良久，才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，用皮鞋踩熄。
“你以为，你这么说，会减轻你的罪孽吗？”他的语气很淡。
林文淑有些慌了，连声说：“是真的，湛儿，我没有骗你！不信你自己去看，她和孟家大小姐在一起，我还看见她在打孟家小姐！”
陆湛目光深深，注视着她一会儿后，才缓缓地说：“过两天，你回那个别墅住吧！我会找两个人照看你的！”
林文淑老脸微动，她何尝不知道，照看，就是‘监视’！
她吸了口气，“那好，我先走了，你一定要小心她！”
她一步三回头，实在是不舍得这个机会。
陆湛幽幽地看着她的背影，其实已经有些微微地弯了……
陆湛的眼，慢慢地有些热，他觉得眼前的女人老了，再回不到她青春时的样子了，也不会再有男人来陪伴她了……
这时，林文淑忽然跑回头，将手里的东西一把塞到陆湛的怀里，然后不等他拒绝，就跑远了。
陆湛低头看着那个包装好的洋娃娃，再看看她的背影，她的手在擦拭着脸。
她也会哭吗？
他走回车子的时候，看见水晶坐在驾驶座上，而安安则坐在后面吃着她最爱的小饼干，车子里是一股饼干特有的香气。
陆湛的心平静了一些下来，坐到安安旁边，“怎么坐到这里了？”
她笑笑：“我来开车吧！为陆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！”
“巧言令色！”他扯了一下唇，随手将东西放到一旁。
水晶侧头看了一眼，“是她送给安安的？”
陆湛点了头，“是的，如果你不喜欢，回去就扔了吧！”
她已经发动了车子，很随意地说：“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，只要安安喜欢就留着！”
她又声音轻轻地问安安：“是不是啊？安安？”
安安挥着小手，呀呀地答应着，小嘴里已经流着口水了。
“陆先生，将你女儿的口水擦干净了！”水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，很冷静地指挥着，于是在有小安安在的时候，陆湛没有时间伤感了，忙着照顾总是状况的小屁孩！
下午的时候，陆湛看着水晶和安安午睡的脸蛋，轻轻地起了身。
水晶模模糊糊地伸手拉住他的身子：“去哪儿啊？”
陆湛轻轻地说：“去一下公司！晚上会早点回来的！”
今天是安安的一岁生日，他不会忘的！
水晶模模糊糊地笑了，因为怀孕，她很快就又睡着了。
陆湛轻轻抽开她的手，将衣服整理好走出去。
他没有让陈原开车，而是自己开着车子出门了。
但他没有去公司，而是去了林文淑说的那家精神病院，即使林文淑这人十分不靠谱，但是对于水晶和安安的安全，他不得不小心了！
来到精神病院的外面，里面芳草碧地，寂静得像是世外桃园一样。
但他知道，等那些沉寂苏醒的时候，这里面是魔鬼的天堂，各种心魔会充斥着这里所有的人的心灵，让他们生不如死！
他推开门，轻轻走进去。
门卫见到他，立刻过来，“请问先生来看谁！”
陆湛扯了一下唇：“我来看司徒青青！”
那人了然地说：“是她啊！这个人是政府送来的，还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呢！”
他又想了想，才说，“是有一个，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了，听说是前夫！”
他摇着头笑笑，“要不是这前夫给些钱给院里，她哪有那么好的病房住啊！”
这里，一般都是四个，或是六个病人一间房，而司徒青青和孟小姐是两个人住的，孟小姐本来家里给的钱可以单独一个人住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就是不肯，非要和那个司徒青青住在一起。
这真是奇了，这有病的人，住在一起也住出了感情了！
陆湛拿了一张支票递给他：“不要登记，我去里面看一眼就走了！”
那人一看上面的数字，脸上堆满了笑：“您去就是了，只是不要惊动了别人，这叫起来，那是一条声啊，刺耳得很！”
陆湛点点头，那人又将司徒青青的房号给了他。
陆湛走进去，偌大的建筑里面有种冰冷的感觉，四周都是寂静的！
他走到二楼的一个门前，轻轻打开门，往里面看去。